原来,他那青肿的面庞,整体瞄上去倒是没啥不妥,但当她这么近距离一望,每个细部都放大了比例,感觉便全然不同。
加以他一丝不苟的神情,脑门上却撒了一层从天花板掉下来的灰尘,有一条蜘蛛网还沾在发尾随风起舞,再搭配他眼角仍挂著刚刚的笑泪,竟有道不尽的滑稽。
不过也因此,两人的相处不由变得愈益自在,接下来的清洁工作即在这愉快的气氛中度过。
外面有人在活动的寒牢响,虽听得出对方极刻意地蹑手蹑脚,但浅眠的康德仍被惊醒。
他眨著惺忪睡眼走出房,只见头顶天色蕴阴蓄明,隔壁温室的门户洞开,而徐培茜正在搬花上车,小货车后车厢里的红黄抹绿几乎就要塞满。
想来她已忙了好些时刻。
「几点啦?」未足眠的声流打从鼻腔窜出,康德耙了耙头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