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个人坐在床沿,把她的一生,从头到尾想了一次,她一动也没动,眼见天色渐渐暗下来,时间一定不早,印大去了那么久,仿佛没能请得动印三,她不能再等了。
因为人家未必会等她。
她刚想出去找郭海珊,不料迎面进来一个人。
这人她认识。
那就是印三那个女人。
程岭始终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,或者姓名对她来说已不重要,今日,她穿著一套从前约是白色的衣裙,手挽一只藤篮,里边大概装著她一生所有。
在明亮的灯下,程岭终于看清楚了她,这个女子原来染有毒瘾。
白色衣服也许由人施舍,穿在她身上有点讽刺,不过不要紧,衣服与她面孔一样,早已蒙著一阵霉气。
这都不能再叫程岭惊异,可是接著她还是颤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