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雪生僵著面孔,对小鹃道:「扶小姐上车。」
秦弱水顺从地跟著指示,坐上人力车,车行之际,她攀在座缘道了句,「多谢舅爷。」
齐雪生哂笑。
他今天又开了眼界,听亲姊何太太说过,秦弱水自小随师塾任教的父亲熟读经书,上过两年教会办的新式女学堂,琴棋书画也都有涉猎,算是养自书香之家,没想到性子如此刚烈,他远远见她挥掌,一时真不敢置信。
「当街打男人,真有你的,你的麻烦还在后头呢!」
她不动声色,不再回话,随著车行晃荡,喃喃自语,「都瞎了,还不够吗?」
阳光落在身上,暖洋洋的,春意已浓,她的心仍留在冬日,连绿芽都探不出头。民国十多年了,听何平说,现在女人也要自立自强,不该再依附男人和礼教,都该寻求自己一片天,许多女人都能到外头上大学读洋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