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总算抽得一天空,去看兰花的母亲。
正如父亲所说,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。太美丽了,令人不置信的,年纪不大,说话慢慢的?有一种腻性,就把人莫名其妙的腻住了。
某些地方她很像兰花,或是兰花像她,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哀伤,对任何事物没有留恋的哀伤。
她抽著姻,穿一件印花丝旗袍,双捆边,绣花拖鞋上绣著蝴蝶。她让我喝茶,还是用有盖子茶盅。最奇怪的是沙发侧放著痰盂,可是却不觉恶心,她是一个有办法的女人,就像她女儿兰花,不过得她母亲三二分真传,思恩也就很服贴了。
兰花的母亲没有开口,只是客气的微笑。
她家客厅中央一束白色的姜花散著香味,很阴凉的香味,姜花本来也应该是很普通庸俗的花,然而她们两母女一向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,那是不必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