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每个教授都认识我。
他们问我:「你去年回家了吗?」又问,「今年回不回去?」我总是老实地有一说一,有二说二。
我不大懂得他们的幽默,动不动就大惊失色,信以为真,他们倒是很欣赏这种天真,我自己真懊恼这种迟钝,直到今年,那种呆瓜劲儿才改掉了一点,然而还是惹笑。
老师们很晓得我这个人。他们要找我,就到图书馆,我好歹坐在那里,无论看什么书都好,我都坐在那里。
去年学生罢课,只有我一个人上学。老师看见我,心花怒放。我坐在图书馆里读笔记。
斑克先生来了,看见我,趋向前来,握著手,眉开眼笑:「啊,乔,你多么乖,坐在暖气边,在温习吗,不冷吗?」
我笑。发神经了,他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?由此可知教授要求之低,匪夷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