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当然我们都喜欢你,」他笑说,「你是知道的。」
我笑笑。是吗?纳梵先生对人最公道最和蔼最负责任,谁不知道?我有什么例外呢?
我招手叫侍者结账,侍者笑嘻嘻用广东话说:「这个西人已经埋左单啦。」
我马上说:「呢个西人系我教授来的,你唔好误会。」
他笑得这么有内容,非得堵堵他的口不可。
我跟纳梵先生说:「说明是我请客的。」
「怎么可以这样。」他笑,「没这种道理。」
「谢谢你。」我说,「改天我再请你们。」
「改天再说吧。」他说。
我不响,弄著桌子上的筷子,我倒是真心诚意地请他,他们英国人是很省的,上馆子当大事体,这样无端端地花了几镑,倒叫我不好意思,我的零用绝对比他多呢。他们生活简朴得很。
这时候饭店在放时代曲唱片,是一只很普通的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