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直不曾克服对黑暗的畏惧。或许算是懦弱,但时时去面对可怖的记忆,记住所有的凌辱和创痛,何尝容易?
日落了,黑暗笼上大地,漫进她的办公室,她站起坐得僵硬的身体,打开所有的灯,而后又关掉它们。她站在幽暗的室内,耳边尖锐地响著男人的怒吼,掌掴,鞭打声。她母亲痛苦的哀号,求著,哭著。她被锁在黑漆漆的小房间,动弹不得,对她妈妈受的苦无能为力。当影像跳至男人狰狞的脸在她上方,混著汗臭、体臭和酒臭的身体沉重地望著她,安若迅速将灯打开,急促地喘气。
她可以从黑暗中走出来,但没有人有权利指责她对蓝氏所做的事。
她拿起电话,拨了「丝筑」的号码。是希文本人接的电话。他接得那么快,似乎在等著她。
而且他直接叫出她的名字。
「安若。」
她的信心微微摇晃。「我要和你谈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