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随口应了,大概挂了电话便回到麻将桌子去。
我七点缺一刻便到码头等宝贝。码头倒有一点凉风习习,香港的美丽也像宝贝,是不可多得的。
我买了一份报纸,翻了翻。
宝贝来了。
她的长发仍然束在顶上,身上的长袖衬衫换了,依然是那种料子,下面是一条长裙子同样米色的,流动的,轻的软的。在黄昏里她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。宝贝决非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,她只是脱俗,并没有清秀得拒人千里以外,天知道我爱她。
我迎上去微笑问「这是什么料子?警察应该抓你,控告你引人作不道德意念罪。」
「他们叫芝土布。」她笑,「我赶坏了。」
「你可以迟到。」我说。
「我没有迟到的习惯,对我来说,吸鸦片比迟到还可忍受点。」她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