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阳和煦地从窗外挥洒进来。秋彤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,被单凌乱地裹住赤果果的身躯。
昨夜的经历令她浑身酸痛不已,骨头像是让人一根根拆下来后再重新组合过。
「少奶奶,你醒了吗?」好姊殷勤地在门外问候著。
「醒了。」秋彤的声音是那么地沙哑。
「少爷要我问您愿不愿意和他同进早餐?」
贾威回来了?!「他不是今天才回来吗?」秋彤惊愕得声音不觉尖锐了起来。
「少爷昨儿个深夜提前到家了。」好姊温和地回答。「少奶奶,你要不要下楼吃早餐?」
秋彤申吟一声把脸埋进床单里。她为什么不干脆把自己闷死算了。
他昨晚就回来了,而昨晚她却和他弟弟……
怎么会这样呢?天啊!
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全乱了秩序,她慌张失措地盯著天花板。怎么办?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?
她的心如散开的毛线球,乱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「少奶奶?」好姊的声音又响起,尽忠职守地等著她的回答。
「不!我的头……有点疼……不下楼了。」她支支吾吾地应著。
「知道了,那请少奶奶多多休息。」好姊轻盈的脚步声离去。
她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,冲进浴室。她要把自己整理得不露痕迹地去见贾威。
她扭开水龙头,把冷水用力地泼在略显苍白的脸上。她抬头惊愕地瞪著镜中狼狈的自己,完全忘记该拿毛巾把脸拭干。
她颤颤地抬起双手,拂拭著雪白肌肤上的印记,深红色的吻痕烙印在她柔细的颈部、胸口上,连肩膀、大腿内侧及背部都留有他狂野的齿印。无疑地,这是贾风的杰作。
她看来像个饥渴、欲火高涨、不知压抑的女人。她的双唇鲜红而湿润,像是刚采撷下来饱满而多汁的红只果。
她沮丧地闭上眼楮,任泪水自眼角滑落。
不!这个女人不是她。
她怎么容许自己这么堕落、不知廉耻。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万分。
她愤怒地企图想将自己狠狠掐死,为自己这么容易受到引诱而放纵,感到前所未有的气愤。
她竟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,轻易地给了一个如毒蛇般阴狠的男人,她沮丧地恨不得去死。
她迅速地冲澡,仔细且用力地洗刷昨夜欢爱的痕迹,她要把贾风停留在她身上的味道统统冲掉。
她挑选了一件紫色的套头毛衣,好遮掩住脖子上的吻痕,然后在镜子前再三地检视自己。
现在,应该看不出来了吧!除了她眼眸间、心头上跳动的心虚。
昨夜的缠绵重回到她的脑中,不禁令她双颊发红。她甚至不能称那是强暴,因为她……似乎也乐在其中。
她厌恶地把如潮水般涌出的记忆推出脑海。「不准再想那个大混蛋了。」她命令自己。
她可不可以一辈子待在这个房间?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贾威。
可是又能逃避多久呢?她叹口气,认命地下楼去面对贾威。
☆☆☆
「还好吗?」贾威担心地注视著脸色发白的秋彤。
他的双臂一如以往,温柔地环住她瘦弱的肩膀,十分轻柔地,像易碎的琉璃似的。
只是秋彤一反常态地僵在他的怀中,细心的贾威自然注意到这个明显的改变。
她为什么刻意疏远、避开呢?贾威纳闷地想。
天哪!为什么这两兄弟的身上竟有相同的古龙水香味呢?令她一再想起那堕落的夜晚。
「小彤,你不舒服吗?」他温热的手掌复上她的额头。
她羞愧地低下头,自觉无颜接受他的殷勤体贴。
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啊!我被你的弟弟占有了。她在心中悲惨地喊著。
骂我吧!骂我是个坏女人吧!
打我也行!求求你!就是不要这么温柔地对待我。
「小彤!看著我。」贾威轻抬起她下巴。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告诉我。」
秋彤实在没有勇气看他,深深的罪恶感笼罩著她,她该怎样面对他?
「我……」贾威的柔情令她耻于自己放荡的行为,她不禁泪如雨下。
她这一哭令贾威慌了心神,只见他更为焦急地问道:「是谁欺负你?告诉我!我不在家时,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?」他小心地将她脸颊上的泪拭去。
秋彤摇头。她没有勇气说出真相。「我……只是太想念你,看到你,太激动,所以……」她不敢抬头看他,只有拚命缩进他的怀里。
「真的只有这样?」他低头看著她。「你的脸色很苍白,是不是生病了?可别逞强啊!」
秋彤含糊不清地嘟囔著。「昨晚没睡好,所以头有点痛。」
贾威闻言松了一口气,一把抱起她直往楼上走。「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起床,要多休息,知不知道?」
贾威的关怀,让秋彤更为羞愧,经过昨夜之后,她觉得自己已配不上他了。
但是,她不能告诉他。她在心中矛盾地挣扎著。
万一,他鄙视她、唾弃她那该怎么办呢?
不!这个想法令她陷入冰窖。她绝不要再过那种充满不安定感的生活。
这个秘密,绝不能让贾威知道。
那后果,太可怕了!
她忍不住紧紧偎向他,希望从中汲取一些稳固的力量。
贾威不禁微笑著。看来他刚才多虑了,秋彤还是一如往常地爱娇啊!
他将她送回卧房,轻轻地安置在床上,秋彤不由得胆战心惊,他真的没看出来吗?
这个卧室,曾经充满昨夜火热炙人的风雨翻腾!
他拉开棉被,仔细且妥贴地为她盖好,然后在她额上印下轻轻一吻。「好好休息。」便转身要走。
「威——」秋彤唤住了他。
贾威疑惑地回头。
「没什么。」秋彤不安地摇摇头。
「快睡吧!」贾威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,便关上了门。
秋彤颓然地倒回床上,含泪睇著那只陈旧又绒毛稀疏的熊宝宝。「哥!我该怎么办?」
熊宝宝只是无言地看著她,任狂涌的泪海,整个将秋彤淹没。
☆☆☆
「你是怎么进来的?」秋彤对著正要爬上床的贾风惊呼。
「我有钥匙。」他耸耸肩,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。
「你怎么会有钥匙?」她睁大仓皇的眼四处寻找著。
刀子呢?预备好的刀子藏到哪里去了?
「偷来的。喔!如果你要找刀子的话,它就在你右边数来第四个熊宝宝的下面。」贾风潇洒地笑了笑,好心告诉她。
秋彤诧异地倒吸一口气。「你怎么知道?」
「这是你欢迎男人的方式?」贾风挑了挑眉,轻佻地说。
「你不是我的男人。」秋彤像疯了似地大叫。
「但你是我的女人,而且……」他忍不住笑出声。「你的手抖成这样,能准确无误地刺中别人的要害吗?」他一步一步地接近持刀的她。
「别,别过来。」她威胁地挥挥手中的刀子。
「你以为拿了把刀子,就能变成具有攻击能力的秃鹰吗?」他懒懒地盯著她。「你永远都是一只无害又娇弱的金丝雀。」
「走开!」在他步步逼近时,她忍不住把刀用力一挥。
血慢慢地从贾风脖子上冒出来,聚成一滴滴往下流。
她这辈子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,直到现在……
「对不起!」她觉得愧疚,豆大的泪水滚滚而下。「很痛!对不对?」
见他仍执意前进,她立刻警觉地拿起刀子对著自己,一脸坚决。「走开!否则,我死给你看。」
「好啊!死给我看啊!」贾风一脸不在乎地说道。
秋彤一呆,贾风便趁此机会将刀夺下,轻松地说:「下次不让你玩刀子了,免得你又拿来要胁我。」
「为什么?」秋彤忍不住掩面哭泣,忿忿地呐喊。「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?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?你要这样对我?」
「你的存在就是一种招惹。」
秋彤惊愕地抬头,小巧的脸上泪痕斑斑。
贾风轻抚著她的粉颊。「你是这么的善良单纯、天真无邪,美得如此耀眼,又脆弱得教人心生怜惜,和这个污浊的世界相比,你圣洁无双,你是这个世上稀有的珍宝啊!」
秋彤不断地向后缩,以躲开他那亲密的踫触。「这,这跟你有什么关系?」
他拨弄著她如软缎般的黑发。「你还不了解吗?」他的语调宛若叹息。「你如此的纯真、容易信任别人,但美丽得令人屏息。你不属于凡尘,不该沾染凡人之气,连踫触了你,都是种亵渎。」他的眼神抚过她的唇,她立即感觉电流钻入全身。
「你就像沙漠中的清泉,令我渴望拥有。」他那似的眼神正在催眠她。「占有你,就像弄脏纯洁的白纸一样,但是,玷污你无瑕的灵魂,却能带给我莫大的快乐。」
秋彤瞪大了眼楮,双眸中满是惊恐。
「我愿意不惜代价、不择手段地留住你。」他的手伸向她柔软的身躯,双唇轻咬她细致的耳垂。「即使那意味著,我必须残忍地剪掉金丝雀的翅膀,才能得到那只纤弱的鸟儿。」
太可怕了!秋彤的娇躯忍不住地直发颤。
「我的告白吓著你了。」他拥紧她,由他体内散发的热力不断传到她身上。「别怕!这个世上你最不需要害怕的人就是我!我既然不顾一切地要拥有你,便绝不会伤害你,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。」他的瞳孔因yu|望而放大,宣示他随即而来的占有。
秋彤还来不及反应,他便吻上她,将火苗送进她身体,融化了她的理智、蒸发了她的反抗,令她虚软无力。
这个男人是恶魔的使者。
他没有取走她的羽翼。
他却夺走她的灵魂。
☆☆☆
真是令人难以置信!她竟允许这种情况接二连三的发生。竟然可以一错再错。
秋彤把头蒙进被子里,心情糟透了。
怎么会这样呢?她不断地责问自己。
她以为把门锁上,就能把贾风那个魔鬼挡在门外,真是天真得可笑。在昨晚深夜时分,贾风再度如鬼魅般地出现。
一如以往地对贾风热烈的攻势毫无招架的能力,她不但被他征服,也容许了他的一再占有。
想到这里,秋彤便绝望地捣住自己的脸。
她就像是个不知羞耻的荡妇,在白天享受丈夫的关爱,却在夜里与小叔激情狂欢。
事情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,她必须制止贾风无法无天的行为。
但是有什么好办法呢?
她苦思了一会儿,突然灵光一闪。
知己知彼、百战百胜嘛!
只要跟踪贾风,说不定可以抓到他的把柄,再用来威胁他。
她兴奋地跳下床,浑然没有发觉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地天真,或甚至会将自己导入另一波危险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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