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,他已经喝得满头通红,酒臭老远就闻到,潦倒不堪,本来唇红齿白的一个人,此刻皮肤上蒙著一层灰黑,像是洗不净的一层老污垢,嘴唇是紫黑色的,嘴角溅著唾沫星子,见了人也不敢打招呼,只低著头。
我更加憎恨他,恨他没有霸道到底。
他坐下来,一双皮鞋还是跟马大在一起时买的,半新旧的鞋子还嫌紧不舒服,索性在鞋口剪一刀,当拖鞋那样穿,邋遢得不像话。
我害怕的掩住面孔,上海人口中的瘪三,就是这个样子。
他以前是最要漂亮的,短短几个月,怎么会变成流浪汉。
妈妈招手叫马大前来。
马大看到梅令侠有点害怕。但是她完全不认得他,她像孩子般缩在妈妈身后,有点好奇,故此睁大眼楮看著梅令侠。
他应当满足了吧,把一个活泼泼的少女折磨成迟钝儿,我愤慨的想:他做梦也该笑出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