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访过名家,只要提到那名称,他们都笑,全世界只有十来只的东西,只能放在博物馆里,私人如何寻觅得到?至于其他的种类,能找到的,倒都找来了。
有时侯偶然想起梅生,我倒希望能再见他,再与他聊聊天。出生在那种家庭,我并不怪他。
他爷爷死了没多久,家产都分了,那幢有梧桐的屋子,居然卖了出去,那些贝壳,不知所踪,梅生也转了校,开头还写几封信,以后就没有了音讯。
没多久,爸妈就带著我来了香港。
妈妈老说:「你那个皮袍子脱套换套的同学……」那就是指梅生了。
我是很感激他的,他让我看到了我要看的东西。
如果他现在看到了我的收藏品,恐怕不会取笑了吧?只是他这个人现在在那里,我真是不晓得了。
我不是要为一只贝壳写一个故事。只是这段事情,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,使我无法忘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