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"谢谢,一路顺风。"他开车离开,转瞬又回来。
"我刚才跟你说再见——"他说。
"是的。谢谢。""为什么每次我跟你说再见,你都说-谢谢-,而不是说-再见-?"
"我不说再见的。无论你跟我说-再见-、-拜拜-或者-明天再见-,我都只会说谢谢。"我说。
星期天,在画室教小孩子画画的时候,我吩咐他们画一双羊毛袜。
"为什么要画一双袜?"班上一个男孩举手问我。
"只是忽然想到。"我说。
真正的理由十分自私,我挂念在冰天雪地里的他。
农历年三十晚,我在良湄家里吃团圆饭。
良湄问我:"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?""当然是找工作,也许会到制衣厂当设计师。""我哥哥要结婚了。"
"是吗?"我问方维志,"哥哥,恭喜你,是不是跟高以雅?""除了她还有谁?"良湄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