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是你母亲?」文英说:「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。」
「四十了,长得很年轻。」我说:「我想她必然后悔生下我,不然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致力于工作。」
「顾,别这么说。」
我叫司机送文英回家。
自从母亲在医院担起行政工作以来,就连吃饭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。
我到书房去敲门,推门进去。
「什么事?」她抬起头问。
「想同你说几句话,妈妈。」
「什么话?」她头也不抬,伏案疾书,「我正忙,没有重要的事,改天再说。」
我很觉乏味。替她轻轻掩上门,走开。
那日睡到半夜醒来,失眠,到楼下厨房热牛奶,走过书房,看到灯亮著。
妈妈还没有睡,都三点了。
她到底在忙什么?
扁是祖父留下来的产业,已经够我们花一辈子,到底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忙?
我太寂寞,太需要他们,他们可知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