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瞪著郎世宁的孔雀图有十五分钟之久。我喃喃的说:「明天再来。」
她咧嘴笑,「说起这郎世宁,我闹了个笑话。第一次来,那时很小,什么都不懂,看了这画,就大声说:「咦,这幅有透视,是跟洋人学的。」旁边有位老先生冷冷的说:「他根本是洋人。」你说多尴尬。」
我故意问:「他是洋人吗?」
「是呀,意大利人呀——」后来知道我作弄她,不晌了,气了很久。「你怎么会不懂?」
这人。
千变万化的,夜间看是一个样子,白天看是一个样子,黄昏如何?黄昏如何?
出来的时候,正是黄昏。
她说:「我的钱,都是自己赚的,我爱享受,赚多少用多少。我没有一个有钱的父亲。」
黄昏,我们坐在植物公园。
左边是睡莲,浮在水面,粉红,深深浅浅的粉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