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里,人人都抱怨他吃得多,希望到了香港,无人认为吃得多是个不可原谅的罪行。
舅舅独自唠叨,「你看这还算是家?他在这里又穿什么吃什么?都说荒年就要到了,更不要说是读书,若不是我陈尔亨动了善心,哼。」
母亲的声音渐低,「能带信回来,就给我写信。」
舅舅不耐烦,「你又不识字,恁地婆妈。」
四海忙说:「爸爸教过妈妈。」
舅舅仍在赌气,「我若不是真心为四海,叫我走路一跤摔死。」
那天早上,四海吃了个饱。
母亲特地煮了满满一锅饭,任由他吃,大弟偷偷张望过好几次,双目充满艳羡之意。
四海特意用筷子夹起一块卤肉,在弟弟眼前晃了两晃。
他可以听到弟弟咽唾沫的声音。
饱餐的滋味真正好,只可惜下一顿不知在几时。
舅舅站起来,「明早我来接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