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以为,她还是小时候那个资质普通、直肠肚、没心眼的倒霉鬼,一个一而再,再而三被欺骗也不会学乖的笨女生,捉弄她产生的乐趣一直是生活上很好的调剂品;直到方才,一切突然都变得索然无味了,她慢慢跳脱了原有的形影,让他面对她不能再自恃优越,他发现,他对她的了解多么流于表象。
「我以为你恨我——」他拿开她的手,抽了两张面纸轻轻擦拭她的泪痕。「不知道你会那样做。」
「这有什么不明白的?」她就著他手中的面纸擤了鼻涕。「换作是你也会这么做的啊!这和恨不恨你有什么相干?我不过是衰了点,没及时避开罢了。」
这个大剌剌在他手上擤鼻涕的女人,仰著红通通的鼻尖,眨著圆圆的眼,撅著嘴,瞋恼地瞅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