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母亲去世一周年那日,上司召她回总部。
「韶韶,听说你改过自新了。」那负责分配同事的洋人开玩笑地说。
韶韶唯唯诺诺。
「调你回京如何?」
韶韶笑笑,不语。
「你又可得回一间向海的办公室,我帮你一个忙可好?」
韶韶不置可否。
此刻她的小房间没有窗户,全靠房顶一盏冷冷的日光灯。
韶韶的思潮飞出去老远。
她开头上班的时候,只在老板房门口一张写字台工作,暗无天日,连挂外套放手袋的地方都没有,做得近视与脸疱都加剧了。
母亲一直问,「韶韶,韶韶,带我到你工作地点去看看。」她以为亮铮铮的大学生,工作地方也必定闪闪亮。
但是满街满巷都是大学生,哪里去找那么多亮晶晶的办公室。
韶韶一直没敢把母亲往写字楼带,直至她自己拥有一间房间为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