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爱听老胡师傅的胡琴,有那种味道,苍凉、阅人无数、无一知己、落魄、孤寂、落了单的苦涩滋味。
有时候唱片中的胡琴居然弹出《蓝色多瑙河》,吓得听众。
我闲闲问:「有没有三胡、四胡?」
马大笑,「哈拿真是。」
我的生父要死了。躺在病床上,一天只能见我们一点点时候,他的生命将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,而我却在这里与马大说二胡。
忽然之间,我一口气提不上来,不知道应不应该恨他。
梅令侠还是磨著不肯走,他自茶几上拾起我家的书报杂志,「谁看这些?《血咒》、《老猫》、《人头恋》,好恐怖的书名。」
我出声,「别批评我的品味。」
「是哈拿,当然是哈拿,」马大笑说,「除出她,谁看那些恐怖的小说?」
我不出声。梅令侠转头问马大:「你看什么?」
「我看《咆吼山庄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