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结婚的时候,我只有五六岁,那时,母亲尚未离开我,我们常常坐在一张沙发上谈天说地。
她极之疼爱我,说话总是轻柔地哄著,真不明白后来怎么会忍心撇下我。
我吁出一口气。
玛琳会错意,「我们都知道她得病在先,结识你在后,不必内疚。」
我意外,她认为我应当内疚吗?我曾听说过,邓氏家长颇埋怨国维未曾飞到病榻边日夜悉心照料三小姐。
或许他有内疚,他不该趁发妻病危时凉血地去追求少女。
一切快要成为过去,她的生命点滴地漏损,也已差不多耗尽。
倘若她有知觉的话,她会觉得适意,因为我的地位与她相差无几,家对我们来说,都是活死人墓。
「海湄,你听见我说什么?」
「我在听。」
「你双目都没有焦点。」她抱怨。
「我累了。」
「没有哪一天不见你疲倦欲死,也没见你做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