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夫人,你要多吃点东西补补身子才行。」
「巧儿……我为什么……会在这里?」俞恋禧不肯进食,她只想弄懂自己为何没死,为何没有在地牢里?
「是爷抱你来这儿的。」巧儿看到凌剑霄对俞恋禧所付出的深情,她已经不怪他先前对俞恋禧的残忍及狠心。
「又是他!」
他就像是她这一生的克星,她幸福快乐过日子时,他将她打入万丈深渊;当她想死求得解脱时,他又不让她死,害她要痛苦地过这一生。
「夫人,爷已经反悔了。他在你的床前守了一夜,不眠不休地照顾你,还不怕药苦涩地以嘴一口又一口、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哺进你的嘴里。看到爷这样的对你,我都觉得好感动,真心希望夫人醒来后能和爷相爱直到白头,永永远远不分开。」
俞恋禧觉得巧儿的论调很可笑。
受伤害的人是她,她根本忘不了他对她的所作所为。
「不可能的,我恨他。我这一辈子是恨死他了!」俞恋禧情绪激动地狂叫,无视巧儿拼了命地安抚她。
方踏进凌霄阁的凌剑霄听到了俞恋禧的话,他的心像是被千支针插进般地泛疼。
「夫人,你这样会伤到身子的……」她的身子已经是够虚弱的了,要是再激动下去,难保不会体力不支再晕倒。
她和巧儿才谈到他,她的情绪就难以控制地激动,要是他的人在此刻出现,她不就更加无法安静休养。
「巧儿,你先下去吧!由我和恋禧谈一谈。」在一旁沉默观看了许久,凌剑霄才决定要现身。
「凌剑霄,你给我滚,我不想看到你,你滚——」俞恋禧疯狂地咆哮著。
「爷,不妥吧!」巧儿担忧俞恋禧会失了理智地对爷做出不可原谅的事。
「巧儿,解铃还需系铃人。有些事,是我必须亲自对她说的。」
巧儿被凌剑霄的话说服了,她退到门口守著,打算在场面失控时立即冲进来协调。
「恋禧……」
一见到凌剑霄靠近她,俞恋禧全身就缩进被子里。
她连看也不想看他一眼,这让凌剑霄的心深深地受伤,可是,她所受到的伤比他的还大;一这么想,他只得默默承受。
「恋禧,我知道我误会你了,实在很抱歉让你受这么大的伤害及痛苦,希望你能原谅我,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?」凌剑霄低声下气地说。
现在才知道错有什么用?他认错就能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吗?他认错就能让她失去的孩子再度回来吗?
失去的再也挽不回了,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。
看躲在被子里的俞恋禧没有任何的动静,凌剑霄继续他的忏悔。
「荣榛在凌霄阁放赤毒蝎、在糕里下毒药,然后再栽赃嫁祸给你,害我严重地误会这些事全是你所为,让我对你的信任在刹那间消失,害我在恼怒下重重地伤害了你,造成现在难以挽回的局面。
虽然荣榛是因为偷偷爱恋我而诬陷你,但是,我不能原谅她这样的行为,所以,我已经将荣榛打入地牢听候发落,我要严惩她恶意陷害你、见死不求的重罪。我知道治她的罪并不能换回你所受到的苦楚,但我希望还给你一个公道,还给你一个你连死也想要的清白。」
俞恋禧终于掀开被子,起身面对凌剑霄。
「恋禧……」正当他以为她肯原谅他时,他看到了她充满恨意的眼楮,顿时,满腔的希望在一瞬间落空。
「你就只会将罪过推给别人,你有没有想过,造成我所有苦难的人是谁?你,是你,要不是你不信任我,就算荣榛想要陷害我,她能成功吗?不管是将我打入地牢、让我挨饿受冻三天、鞭打巧儿、命人抓我,那都是出自于你的命令;就算你不信任我,你当时若是能对我手下留情,我的孩子不至于还未出世就夭折。我恨的人只有你!」
她的指责令凌剑霄愧疚,他红著眼眶对她请求道:「我知道自己错了,我也想过要补偿你,可是,你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,连一点赎罪的机会也不给我。我现在只求你不要再怨恨我,给我一个机会,好好地补偿你所受到的苦,让我能够继续疼爱你。」
俞恋禧想也不想就拒绝。「不必!我不要你的补偿,更不要你的赎罪,我只要你永永远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,还给我一个平静的生活就好了;其余的,我什么也不想要。」
「恋禧,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?只要你肯原谅我,你任何的要求我都答应。」
他说了那么多,结果,依然无法撼动她的心。
「要我原谅你……」俞恋禧终于忍不住地嚎啕大哭。「呜……要我原谅你可以!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……」
这个要求,他根本不可能做到。
「恋禧,他也是我的孩子,失去了他,我受到的苦痛不亚于你,难道你不能将心比心地谅解我的苦吗?」有谁愿意失去孩子,尤其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!
「你住口!你不配当他的父亲。」她对著他放声大吼。
凌剑霄的眼楮滑下了热腾腾的泪液。
「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你,但是扪心自问,我丝毫没有对不起我们的孩子,我甚至是到了失去他时才知道你的肚子里有我的血肉,失去孩子我也同样痛苦,我何罪之有?」
「呜……」俞恋禧不停地啜泣,止不住的泪水顺著她的脸颊滑落。
「恋禧……」
「你滚!我不要再看到你!」俞恋禧推著凌剑霄的人,想将他推出房外。
「恋禧,你别这样,你身子还没完全复元,要是伤到了自己该怎么办?」凌剑霄现在只担心她的身体。
「你滚——滚——」她不听他的劝,只是一味地推他。
怕自己若是过于反抗会伤了俞恋禧,凌剑霄顺著她的力道被她给推出了门外。
她将门重重地关上,将所有的人全阻隔在外。
「恋禧,在你原谅我之前,我可以不出现在你的面前;但是,你让巧儿进去陪你,别一个人待在屋里。」凌剑霄怕她会在里头想不开、寻短。
「统统走开!我谁也不见!」
「恋禧……」
见她如此恨他,看来,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可是难如登天了。
一心想要求得俞恋禧的原谅,凌剑霄什么男人的颜面都可以弃之不顾。
他走下台阶,双腿一屈,便跪在凌霄阁前。除非她肯原谅他,否则,他宁愿长跪不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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滂沱大雨直下,打在跪于屋外的凌剑霄及荣楮身上,令人感到格外的凄凉。
「荣楮,你回去休息,别跟著我一起跪。」
「爷,我这是为榛儿求得夫人的原谅,我心甘情愿跪在这儿。」
荣楮在得知凌剑霄跪于凌霄阁外时,他马上赶到,屡劝无效之后,也跟著跪下;一方面是陪著主子,另一方面是为妹妹赎罪。
他知道她的罪过是不容原谅,但他只求凌剑霄看在他替他一起向俞恋禧求情的份上,能饶她一条命。
明白荣楮的决心,凌剑霄不再说什么,静默地跪著,任由大雨在他的身上浇淋。
屋里的巧儿频频望向门口,不时向俞恋禧报告他们的情形,希望她能开口原谅他们;只是,他们跪了整整三天,她依然躺在床上不为所动。
「夫人,外面正下著大雨,爷和荣护卫再淋下去可是会受不了的,你就开口让他们起来吧!」
俞恋禧何尝不知道外头正在下雨,但是,一开口要他们起来,就表示自己原谅他们了,她不甘心被他们的苦肉计所骗,所以,她只好紧紧地闭上嘴,什么话都不说。
「夫人,他们已经不眠不休地跪了整整三天,你的气也该消了,就原谅他们吧?」
「巧儿,我所受到的苦你是看得最清楚的,你说,我能这么轻易就将我满腹的怨恨忘得一干二净吗?」
「夫人受的苦巧儿当然是非常清楚,可是,爷的真心忏悔、对夫人的深情及守候,我更是看得一清二楚。」
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,当然也会有心软的时候,不过,只要一想到她那夭折的孩子,她的心就再也软不下来。
「夫人……」
「巧儿,你别再说了!我对他的恨永远消不了,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。」
俞恋禧不想再听巧儿的劝说,她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。
「巧儿,你出去吧!你去转告他,别再费心想要软化我了,心死了,就会失了原有的温度及柔软。」
见无法再说服俞恋禧,巧儿感到相当的挫败,她决定下最后一帖的猛药。
「夫人会恨爷那是因为你爱他!要不是爱他,怎么会对他的伤害感到刻骨铭心,就是因为有爱才会有恨;相对的,爷也是爱夫人的,就是因为爱你,才会对你的背叛无法忍受,才会在折磨你后自己也感到痛苦,才会惧怕会失去你,才会对著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鬼魂喊话,才会不顾颜面地下跪。要是爱一个人却无法原谅他,也得不到对方的原谅,那可就不只是折磨而已。」
这些天里,她守在这对藏情瞒爱的男女身边,她都能感受到他们彼此的爱意,偏偏,这两个人却察觉不到自己与对方的爱意。
不忍他们再继续折磨对方,巧儿这才说出来要点醒她。
听了巧儿的话,俞恋禧感到相当的惊愕,她不懂她为何会这么说。
在他那样无情地伤害她之后,她恨他都嫌来不及了,她怎么可能会爱著他?
「不可能的,我根本就不爱他,他也从没爱过我,他对我存有的只是将我当成他所有物的占有欲。」她想要说服自己,也说服巧儿。
「夫人,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!你真的不爱爷,而爷也不爱你吗?」
巧儿话说完后就踏出门外,留给俞恋禧一个思考的空间。
俞恋禧的心因巧儿的话而掀起了一阵阵涟漪,她想要自己无动于衷地继续坚持恨他的决心,但脑海中却不时会绕著巧儿所说的话转。
她爱他吗?而他也真的爱她吗?这两个问题在她的脑中反复地出现,令她的心想静也静不下来。
不知巧儿到外头和凌剑霄说了什么,不一会儿就传来他在雨中大喊的声音。
「恋禧,我是真的爱你,我好爱你。我这一生爱的人只有你,我无法让自己不去爱你!我爱你!我……」
凌剑霄不断地说出各种的爱语,俞恋禧捂住耳朵不想听,他的声音仍然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里。
现在才说爱她有什么用?一切都已经太迟了。
就算她以前对他有爱,但是,她已经无法再和他相处下去,每每见到他,她就会想起自己所受到的苦难。
既然忘不了,那她再和他相见只是徒增痛苦罢了。
他的声音仍持续不断地传来,她无奈地起身走到门边。
她往外一瞧,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、全身湿透、任由大雨打在身上的凌剑霄及荣楮。
这又是何苦呢?她在心中偷偷地问。
明知她的恨不会轻易地化解,他却要以这样的方式折磨自己来求得她的原谅。该说是他太傻还是太痴?
看到俞恋禧出现在门边,凌剑霄心中立即升起了一股希望。
她肯见他了!那她原谅他的日子也将不远了!
凌剑霄以为她已经被他所感动,他的目光胶著在她的身上不敢移开。
俞恋禧知道凌剑霄正在看她,她也回视,与他四目相交。
他的人瘦了一大圈,可见他也在受煎熬。
她的怨恨只是令彼此痛苦,而她继续留在狂霄苑也只是在折磨彼此,若是两人没有分开,那他与她之间的恩怨情仇将永远化不开,只是束缚住彼此,让两人都得不到快乐。
俞恋禧沉思了好一会儿,终于在心中做了个重大的决定。
她跨出门槛,以他听得见的声音说道:「你说过只要我能原谅你,你什么都会答应,这个承诺现在还算数吗?」
「算,当然算。」凌剑霄的心中燃起了她会原谅他的希望之光。
她大概已经想通了,不再逼他要赔她一个孩子,想到了其他的要求,决定要原谅他了。
「那好!我能原谅你,只不过,你要派人送我回常州。」她幽幽地说出她的要求。
乍听到她的要求,凌剑霄的人几乎快要昏厥,他没料到她这么多天惟一平静开口与他说的话竟会是要离开。
「恋禧,难道你真的非得要离开吗?」
「只有离开,我才能快乐,你也才能得到解脱。」
「那不是解脱,那是把我推向另一个永世不得超生的深渊。」
「可是,我只想离开你,除此之外,我别无所求。」她坚持地说。
罢了!若是她离开他真能得到快乐,那他就放手,不再苦苦地强求她留下,毕竟,她感到不快乐,纵使她在他的身边,他也会跟著失去快乐。
「等你把伤养好,我就派人送你回去!」他痛苦地做出这个决定。
凌剑霄话一说完,不顾腿麻地起身,由巧儿扶持著与她在雨中相望。
他感到脸上一片温热的湿濡,却分不清是泪、还是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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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后
俞恋禧的身子一养好,凌剑霄立即命人准备好一辆豪华的马车,派人送她平安地回常州。
巧儿替俞恋禧收拾了包袱,和她一同搭上马车,打算一路上照顾她。
「夫人,你真的要离开爷吗?」巧儿不放弃最后一丝劝说的机会。
「我已经不是什么夫人了,你就叫我恋禧吧!」离开了狂霄苑,她只是平凡的俞恋禧,再也不是凌剑霄的女人。
「你……唉——」巧儿叹了口气,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。
她掀起马车里小窗上的竹帘,打算与狂霄苑里的人拜别,却发现失踪了整整一个月的凌剑霄。
「夫人,是爷!他出现了!」一高兴起来,巧儿又忘了要改口。
凌剑霄的出现,让巧儿认为事情有了转机,说不定,他是来挽留夫人的。
听到巧儿的喳呼,俞恋禧的心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。
他怎么会出现?是要和她道别,还是有别的目的呢?她在心中反复地揣测他的用意。
「夫人,爷走过来了!」
俞恋禧双手紧张地交握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一个月了,就算她有多到数不清的怨恨也快要消失殆尽,她满腔的不满早已随著时间的流逝而淡化。
在她说肯原谅他的那天起,她就决定要忘了与他所有相关的一切。可是,他现在的突然出现,竟勾起了所有和他共有的回忆,不管是喜悦的、甜蜜的、悲伤的、哀愁的,全都浮现她的脑海中,任她想挥也挥不去。
说实在的,她现在对他的恨也许已经不存在,然而除了怨恨之外,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。
就在俞恋禧烦恼不已的同时,她身旁的竹帘缓缓地被掀起。
看到凌剑霄的那一刹那,俞恋禧被他憔悴的模样惊楞住,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才回了神。
「你一路上要小心。」他神色凝重地嘱咐。
「我会的!」她尽量让声音平稳,不想让人发现她激动的情绪。
凌剑霄在收到她的保证之后,他的目光越过俞恋禧,看向巧儿。
「巧儿,好好照顾夫……俞姑娘!」在惊觉到自己差点唤错了称谓,凌剑霄立即改口。
「我、我会的。」巧儿含著泪点头应允。
他又将目光移回俞恋禧身上,望了她好一会儿才哑著声音开口:「我想……你不会想再见到我,再见两个字就不必说了。」
「我……」想说的话不敢说,俞恋禧吞下了所有的声音。
「保重!」
凌剑霄将竹帘放下,马车开始缓缓地前进,俞恋禧知道她真的能够离开狂霄苑、离开他了。
「夫人,你真的能狠心离开吗?你难道没看见爷为了你而消瘦、憔悴?你就这么绝情地离开,我实在不知道爷是否能熬过没有你的日子。」
巧儿看了都觉得心酸,她不明白身为当事人的俞恋禧为何能毫无感觉,仍然狠得下心离开。
「巧儿……我求你别再说了……」俞恋禧的泪水也跟著滑落。
她既不是狠心,也不是绝情,而是,当初在生气中主动请求离开的人是她;现在气消了,她也没有留下的借口。
她承认自己并非对他毫无感情,只是,那时被仇恨蒙蔽住,根本没有办法去深究自己内心的感情依归,一心只想离去,根本没有察觉硬生生被自己扭断的情意。
现在她终于能离开了,她的心并不因此感到开心,反而更加的难过。
「爷——」外头震天的喊声,令马车内的人一阵心惊。
「夫人,会不会是爷发生了什么事?要不要马车停下?」
俞恋禧当然也感到著急,但是,既然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,心中的著急、关心都要割舍。
「狂霄苑里有那么多的人,会有人照顾他的。」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心中波涛汹涌的担忧之情。
「夫人,我真是看错你了!没想到……你竟是这般的无情无义!」巧儿痛心地指责。
面对巧儿的指控,俞恋禧默默地接受,她没有任何反驳。
不是她无情,而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恨他多一点,抑或是爱他多一些。
巧儿掀开竹帘往后一瞧,这一看可不得了了。
「夫人,爷和荣护卫兄妹跟在马车后面。」
「要跟就让他们跟,久了,他们会自动折返的。」她以为他们只是送她一程罢了。
「夫人,他们是三步一跪、五步一拜地跟在马车后面啊!」
「什么?」
听到巧儿的话,俞恋禧赶紧掀开竹帘,果真看到他们又跪又拜的。
「你这是何苦啊?」俞恋禧的泪止不住地自眼眶涌出。
「夫人……」巧儿不相信她会如此的铁石心肠,连看到爷这么地赎罪也无动于衷。
「停车!」不等巧儿说话,俞恋禧立即大吼。
待马车停妥后,她赶紧跳下马车,往凌剑霄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「你疯了啊?这样折磨自己对你有什么好处?」她在他的面前站定,对著他失控地咆哮。
「恋禧……」
她倏地跪下,展开双臂抱住了始终跪在地上的凌剑霄。
「恋禧……我……」
「别说了……我知道……我什么都知道……」
在她痛苦的时候,他何尝不是也跟著哀痛欲绝呢?而她却自私地只看到自己所受到的伤害,却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语、一举一动也同样的在伤害他。
「恋禧……我爱你……求你别走……」
他以为自己能坚强地面对失去她的打击,但是,当马车从他的面前驶离时,他才知道那只是欺骗自己的谎言,他根本不能没有她。
「我不走……我再也不走了……」世间上有个这么爱她的人,她再去记那些可笑的仇恨不是很傻吗?
听到了俞恋禧的承诺,受了一个月身心煎熬的凌剑霄体力不支地倒在她的怀里。
「剑霄——」
************
半年后——
坐在窗前愁容满面的俞恋禧看到正由屋外兴奋、欢欣朝她奔来的凌剑霄。
「恋禧,我终于查清楚了,吕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!是那些和他一起经商的友人见财起了异心而杀害他,怕官府及吕家人会追究,就故意嫁祸给我,让大家以为他真的是被行事狂妄无理的‘狂王’给杀害的。」
一查清楚事实,凌剑霄就迫不及待地要告诉俞恋禧这个好消息。
「原来是这样啊!」俞恋禧却没有像他那么激动,她只是平静地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「你怎么还是不开心呢?我以为你一直郁郁寡欢是因为担心吕笺是被我所杀,我才会用尽镑种方法让他们说实话。」
「我才不是为了这件事烦心呢!」她若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,她不会投向他的怀抱,将吕笺抛诸脑后。
难不成是他想错了?
「那你是为何事而烦心?看你额上的两道柳眉都快粘成一直线了,你担忧许久的事可否告诉我?我愿洗耳恭听!」
「你喔!」俞恋禧自动的偎入他的怀抱。「我是担心我们的孩子!」
孩子?难不成她还挂心著那个在阴错阳差下流掉的孩子?
「恋禧,孩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,若是我早先知道,我就不会那样对你,害得你失去了孩子。」直到现在,凌剑霄只要一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,他就满心的愧疚。
俞恋禧翻白眼瞪了他一眼,娇嗔地说:「谁跟你说我是烦心这个啊?」
又猜错了!凌剑霄觉得越来越搞不清楚她的心思了。
「那你就直接说,你到底是在烦什么呢?」再猜下去他铁定会变成「疯王」。
「以前我咒你绝子绝孙,而你说要我当你孩子的娘,你还记得这件事吗?」她好怕诅咒会灵验,让她的孩子想保也保不住。
「好象有这件事吧!」他实在有点记不太清楚了。
「如果我们的孩子因为这个诅咒而保不住懊怎么办?」
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!凌剑霄有些啼笑皆非。
「傻瓜!这种随口说说的诅咒怎么能算数呢?」他根本就不在意。
「可是,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说不定就是这样才没了的,我好怕我们第二个孩子也会这样。」
凌剑霄抓住了她的尾语,有点讶异地问:「你该不会是有喜了吧?」
「是啊!我没告诉过你吗?」她以为自己早就说了。
「你……」凌剑霄压抑住自心中渐渐凝聚的怒火,捺著性子对她说:「你就光不停地烦恼,连跟我说一声也没有,你当我是空气吗?」
发觉他似乎生气了,俞恋禧安抚地说:「别气了!我又不是故意的,我以为我告诉你了,谁知道我一直没说。」
气?他哪敢对她生气啊!
「你认为该怎么办?孩子会不会同样保不住啊?」
「傻瓜!你认为我会让这个孩子不听话地离开我们吗?」
「为什么你这么有把握?」
「你忘了吗?我可是‘狂王’啊!只要是我想要的,我绝不容许他离开。」
「对啊!身为狂王的你是绝不会眼睁睁地看著我们的孩子,再度离我们远去。」见识过他疯狂的举动,俞恋禧相信他的话。
遇上俞恋禧之后,他收起了狂妄自大的性情;但是,在面对她时,他一切为了她而疯狂的举动却也令人瞠目结舌。
他还配得上「狂王」这个封号吗?凌剑霄自己也不晓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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