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太太见历史似要重现,发一会子呆,才对余芒说:「我叫车夫送你。」
余芒乐得图个清静。
遍途中她在车子后座厢倦极入睡,自从爱上电影之后,睡眠便已变成最最奢侈之物,余芒视之为一种奖励品,只有在极端失望沮丧痛苦彷惶之时,才发放一点点,让自己尝一尝甜头。
不可惯坏自己,干文艺工作的人,不刻薄自身,一下子便遭群众刻薄。
司机在倒后镜内看到女客俏丽的脸往后仰,星眸微闭,睡得香甜,不禁也钩起回忆。
以前,文家大小姐也老这样,整天在外头跑,回家换件衣服又再出来赶另外一个场子,专门爱在车中小睡一会儿,可能那也是她唯一休息的时候。
莫非,老司机想,现在的年轻女郎统统视睡如死。
他听说大小姐已经病入膏肓,年纪轻轻,不知叫人怎么难过才好,他也叹息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