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偷看爸一眼。妈放下电话又走过来了。
她问:「他明天走不走?」妈的声音是死板的。
「明天才能与医院联络,今天是星期日。」
「反正他明天就得走。」妈说:「儿子与我都这么说。」
妈说这话的样子很权威,怪不得女人要养儿子。
「我也是家里一份子。」爸说:「你忘了,女儿也是。」
「玉儿懂什么?」妈说:「她只管穿、吃、睡。」
「妈。」我抗议。
爸很镇静,而且声音也不冲动,他说:「玉儿在我这一边。」
妈问:「这是什么意思,玉儿在你这一边?」
「玉儿有同情心,」爸说:「她这一点像我。」
妈的脸色又变了,她紧闭著嘴唇。可怜的妈。
爸一直气她,她的脸像霓虹光管一样,变个不停。
「不管怎么样,他明天走。」妈妈终于说。
说完她就回房间去了,把房门关得很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