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会招呼人,小意是知道的。」她微笑,「你转告她,我在七点钟会去的,我还没洗头呢。」她说。
「这样就很好。」我冲口而出。
她用一只脚把拖鞋踢来踢去,轻轻的。
我低头看看拖鞋,是黑底的缎子,上面绣著一只白色的蝙蝠。
她说:「你应该帮她呀。」
「她也嫌我不会招呼客人。」我坦白的说:「而且客人哪里有这么早来。」
她静了一会儿。不响。奇怪,通常两个人在一起,不说话是很尴尬的,但是这一次我不觉得,反而很自在。人为什么一定要说话呢?我与她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。
她说:「你一定奇怪我没回台北吧?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份工作,于是留了下来。白忙了几天,现在橱里都是存货,没有用。」她又微笑。
那种微笑是带嘲弄的。对于未来的一种无可奈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