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生能触及一次“圣”的境界,足以让人有种大道无愧之感。墨非死前不觉有悔,但觉无愧,是何等慷慨豪杰啊。
“……吾友,我来迟了。”他轻声一叹。
这些年过去,谢衍见过无数生死,送别过友人,吊唁过同道,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。
大道狭窄,通行者寥寥。寿数将尽,为了拼死一搏的老友,可能转眼间就殁于天劫。
走火入魔的,死于争端的,寿尽善终的……形形色色的死,或是惊天动地,或是寂寂无名。
可这样的离别,太仓促了。
谢衍转身,看向还茫然四顾的墨承。他似乎现在才意识到,墨家的门楣,从此就由他来继承了。
墨承尚是青年人,几日之前还被父亲庇护着。他的修为当然及不上渡劫期的父亲,又如何完成父亲遗志,撑起宗门呢?
他孤苦伶仃地站在灵位面前,好似失去了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