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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也想不出有什么是没有被拍摄过的。
我倒在床上。
没有什么比动脑筋更使人疲倦,我觉得无法交差。
她是一个那么普通的美女。
摄影机所能捕捉的,是有灵魂的美女。
此刻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情愿拍摄海洋的微生物,不是喜差使清高,而是因为差使容易。
正像一些人不喜写流行小说,因为小说流行,必有人看,有人肯看,就有人会批评,故此不易写,不如写文学作品,没人看的东西到底容易做,至少竞争少得多。
有谁会介意我把一只水母拍得角度欠佳呢?最低限度水母本身不会抗议。
想得太多了,我终于熄灯睡觉。
第二天她又准时来。
这女孩有她的好处,她很干净,衣服上一点渍子也没有,同时她的动作不过火,不会以为自己是舞会之后。
她在嚼口香糖。
我叫她把糖吐出来,她依言而为,很听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