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似乎变成了粘稠的液体,堵塞在呼吸道上,上不去也下不来,让人呼吸困难。
分秒都难捱。
陈绵绵坐在那里,浑身发冷。
入眼满是冷白色,鼻息间萦绕着冰冷的消毒水气味。
她耳边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,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听见她的心脏一下又一下,空洞地在胸腔内跳动。
恐惧。
她感到非常恐惧。
和大一那年站在冬夜的天桥上,接通电话,收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时,一模一样的恐惧。
她从未清晰地意识到,她害怕这个贯穿了她十八岁以后所有人生的人,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,就如此消失掉。
而她对他甚至没有一句道别。
他们的最后一面,是站在小院外的台阶上,她挥挥手,没有解释那些令他感到痛苦的谎言,随口说,今天就到这里吧。
那时她根本没想过,他们也许没有明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