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散会出来,之之搓著酸软的脖子走到接待处,看见吴彤坐在那里等她。
之之照样客客气气叫声吴阿姨。
两人相对一时无言。
浓妆的吴彤看上去一如从前,并无倦容。
之之顿生一个奇怪的想法,本市亦如一个绝妇,无论经过什么风霜,表面上也无异样,濡湿鲜红的胭脂足以遮掩一切创伤。
她俩到一间清静昂贵的日本馆子坐下。╴
之之原以为吴阿姨会滔滔不绝地诉上三两小时的苦水。
但是没有。
吴阿姨比之之想像中更为伤心。
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之之一直奇怪,什么样的人在配偶过身或是身罹绝症时可以长篇大论地细叙恩怨,之之一直主观地认为人在真正哀痛的时候,思绪炸为飞絮,完全失去组织能力,吴阿姨木著一张脸才是正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