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后吴彤才开口说话,讲得还是不相干的琐事:「之之,你年轻或许会笑我,今早我起身上班,坐在床沿,手放膝上,真想息劳归主,做人太麻烦了,天天光是沐浴穿衣化妆,已经要了我的命。」
之之默然,欲语还休。
吴彤没有提到她舅舅季力。
「记得当年出来做事,与你差不多年纪,晃眼十二年,薪水用来交税买衣服付房租,刚刚够用,至今两手空空。」
之之低呼出来,「我也是。」
「你还有时间。」
「什么时间,」才说人家悲观,自己也唱起哀歌,「本市时日无多。」
吴彤喝罢咖啡,一时未有心情取出唇膏补上,顿时花容失色。
她抬起头想片刻,「各人看造化如何了。」
之之知道不关她事,但是吴彤对小辈极好,多年来之之不知道吃过她多少奶油蛋糕与冰淇淋,案头一整套水晶小动物摆设也是吴阿姨所送,